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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问出口,韩慎便直言∶“我是小如的哥哥,这次来是认亲的。“</p>
江达明显紧张起来,手心紧贴裤缝,来回擦拭。</p>
他以为动作很隐秘,其实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p>
老爷子冷哼再起,就差把“不满“两个字写在脸上。</p>
就在这时,韩韵如突然起身走到江达身边,接过他手里装菜的袋子,温声细语地问∶“这么早回来,店里忙得开吗?“</p>
江达侧身一避,不让她接∶“当心你的手!医生说了,要好好养……”</p>
说完,又转头去问老爷子和韩慎∶“你们吃早饭了吗?我正准备给阿如熬粥,一起吃点吧?“</p>
韩慎下意识去看韩韵如,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了。”</p>
江达∶“不麻烦!不麻烦!”</p>
老爷子原本打算拒绝,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但跟女儿一起吃早餐的诱惑实在太大。</p>
他根本没办法拒绝。</p>
“那什么.…就随便喝一碗吧。”</p>
江达连声应好,提着菜,一溜烟儿跑进厨房。</p>
“小如,你还是跟我们回……“</p>
眼看老爷子又要旧事重提,韩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岔开话题——</p>
“小如,听说妹夫厨艺很好,到店里吃饭都要排队,今天沾你的光总算可以亲口尝一尝。“</p>
韩韵如嘴角轻抿,露出一抹浅笑∶“他喜欢做菜,味道也还可以。“</p>
韩慎也跟着笑了,那一刻,兄妹俩相似到极点。</p>
看得韩启山当场怔愣。</p>
他怎么感觉小如对韩慎比对他更亲近些呢?</p>
江扶月完全就是个观众,全场根本没有她发挥的余地。</p>
不过,看戏也非常有趣就是了。</p>
很快厨房飘出一阵饭菜香,韩韵如起身∶“应该好了,我过去看看。”</p>
韩慎鼻翼轻动,光是这香味儿,他就忍不住给江达九十分。</p>
咕咕——</p>
韩启山肚皮不争气地叫了两声。</p>
“那什么……“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正常生理现象,咳……正常的!”</p>
韩慎:“……”</p>
韩韵如:“……”</p>
老爷子嘴犟∶“本来就是嘛!'</p>
他骗高得过别人,骗不过韩慎。</p>
早上两人出门之前,明明在酒店吃过早餐,韩启山还吃了不少。</p>
距今两个钟头不到,怎么可能又饿了?</p>
馋就馋吧,还不承认。</p>
啧……</p>
韩韵如进去厨房,夫妻俩在里面说了会儿悄悄话,应该是在解释“认亲事件“的经过。</p>
江达没有细问,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其至还有点高业。</p>
媳妇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p>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女,也不再没有娘家。</p>
谁也不能嘲笑她!</p>
“粥煲好了,你别端,又重又烫。“</p>
韩韵如瞪他∶“我只是手心划了道小口子,又不是残废。”</p>
“瞎说什么?残啊废啊的,以后都不准提!开玩笑也不行。”</p>
“你什么都不让我干,那不是残……呃……是什么?“</p>
江达四下瞅了一圈∶“这样,你取筷子,总行了吧?“</p>
韩韵如只好转手去拿碗筷。</p>
“欸——”</p>
“又怎么啦?“她轻叹。</p>
“让你拿筷子,没让你动碗。搁那儿,我待会儿拿出去。“</p>
“……”</p>
粥是用老砂锅煲的,满满一大盆放到餐桌中间,浓稠的米粒儿,搭配嫩绿的蔬菜,还有横卧的葱丝、姜丝作点缀。</p>
白嫩爽滑的巴沙鱼片藏在米粒与汤水之下,偶尔露出一点灰褐色的鱼皮。</p>
咕咚——</p>
韩启山咽了咽口水。</p>
可能是声音太大,惹得身旁站着的韩慎频频侧目。</p>
江达用勺子给每人都盛了一碗。</p>
原本第一碗他下意识推给韩韵如,仿佛同样的动作已经发生过千万遍,形成了肌肉记忆。</p>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手上方向一转,粥碗便稳稳当当落在韩启山面前。</p>
“您先——”</p>
“咳!“老爷子神色一正,“不用,先给小如。“</p>
江达这人也实诚,闻言,哦了声,又端回给自己媳妇儿。</p>
韩慎以为老爷子又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p>
但这回并没有。</p>
相反,老爷子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p>
接下来就是给韩启山和韩慎。</p>
后者说他自己来。</p>
江达不肯。</p>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韵如突然开口:“让江达弄吧。你坐下来。</p>
韩慎有些受宠若惊,喃喃地叫了声:“妹妹……”</p>
韩韵如睫毛轻颤,低头喝粥。</p>
男人也不失望,他甚至还抿着唇笑了笑,也开始安静喝粥。</p>
入口清香漫开,米粒的饱满与蔬菜的新鲜结合,附带巴沙鱼滑嫩的口感,好吃到想把舌头吞下去。</p>
韩慎这才明白哪里是“味道还可以“,分明可以媲美超级大厨!</p>
妹妹在跟他谦虚呢。</p>
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对江达的维护与亲近。</p>
毕竟,评价自己人才会谦虚,而夸奖和溢美那是对外人才有的态度。</p>
所以,在小如眼里,江达是自己人。</p>
而他们……</p>
韩慎苦笑,可能连外人都不如。</p>
留他们吃饭很可能只是出于礼貌。</p>
想到这里,韩慎突然觉得碗里的粥不香了。</p>
再看韩启山,之前恨不得把江达嫌弃死,这会儿抱着空碗不撒手默认再添一碗的人还是他。</p>
“……那行吧,就再要一碗,多的我也吃不下了。“矜持又威严。</p>
江达连声应是,亲手替他盛了满满一大碗。</p>
接着又进厨房翻出前段时间腌制的小酱菜,切成丝状拌上佐料以后用碟子装好端上桌。</p>
韩启山目露嫌弃:“这是什么?”</p>
“我自己做的酱菜,您尝尝?”</p>
韩启山看了女儿一眼,算了,就当给小如一个面子。他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嚼了两口,顿住。</p>
然后……</p>
又“勉为其难“地夹了第二筷,接着是第三筷……</p>
韩慎:“?”</p>
最后第二碗粥也被他喝完见底。</p>
老爷子装模作样地放下筷子,但没过两秒又拿起来,夹一点小酱菜,又放下,又拿起来……</p>
几次三番,江达看得有点懵。</p>
韩韵如却状若未见。</p>
江达想找媳妇儿问问具体什么情况都不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我再给您盛一碗?配小酱菜最开胃了。“</p>
老爷子沉呤一瞬:“……你说得对,酱菜如果没有粥就太咸了,那你再帮我盛一碗吧。”</p>
江达赶紧动手。</p>
韩慎:“……”说好的“就再要一碗,多的我也吃不下了”?</p>
狗还是您最狗。</p>
韩启山∶哧溜,嘎嘣,妙啊~</p>
江扶月差点笑出声,这老头还真够奇葩的。</p>
江达却完全相反,他不仅没笑,相反还严阵以待,生怕老爷子有什么地方不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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