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子！”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队，南帝夫人不甘心，上前一步，脸色苍白地开口：“您真心甘情愿让司九音带走解药，这些年，付出那么多努力和代价，真的甘心么？”
“南帝夫人！”
封枭侧过脸，冷声打断南帝夫人的话，苍老的双眸染着瘆人的冰霜，浑厚的声音响起：“我想沧溟家族该如何做事，与南帝家族无关，也轮不到你来这儿指手画脚。”
“我——”
南帝夫人面露难堪。
“还有。”
封枭眸光又冷了几分，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不悦：“司九音再怎么样，也是沧溟家族的人，我封枭的孙女。动她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下场？”
“……”
南帝夫人彻底哑口无言，脸上挂着几分震惊。
沧溟家族的人……
他的孙女……
封行早就与沧溟家族划清界限，自从他离开后，老爷子盛怒之下，就再并未对外宣称，他是沧溟家的人。
可现在。
老爷子竟然亲口承认，司九音是他的孙女。
不认儿子，认孙女？
承认她的身份，也就承认她司九音沧溟家族大小姐。
若真是这样……
司九音可就成为，沧溟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难不成，老爷子打算让司九音继承沧溟家族？
意识到这个问题，南帝夫人脸色白得像纸一般，垂在身侧的指腹，缓缓收紧。
如果她真的成为继承人，封时绯在沧溟家，就再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没有沧溟家大小姐的身份，又拿不到解药，她什么都不是。
看来，南帝家族与沧溟家没有合作的必要，封时绯和南冥婚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冥……
想到这儿，南帝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目光朝不远处的儿子看去。
南冥被司九音放了，正站在原地，拍打身上的尘埃。
“冥儿。”
见状，南帝夫人立刻跑上前，倏然对上儿子清冷的目光，心尖儿不由得狠颤了下：“母亲刚才只是……”
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
“母亲只是想拿到解药，还有……”
“我懂。”南冥出声打断南帝夫人的话，冷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喃喃道：“您的选择和决定，向来有自己的道理。”
“……”
南帝夫人脸色微白，张嘴，发不出声音。
“就像当初，用五岁的我做基因突变的试验品。”提到这事儿，南冥淡淡勾唇，脸上没有半分生气，更多的是无奈：“现在，又为了拿到手链，赌上我的性命。”
“……”南帝夫人语塞。
“我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有你这么个妻子。”
南冥理了理袖口，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轻呼一口气，似在喃喃自语：“我累了。”
语罢，转身就要离开。
“冥儿。”
南帝夫人却在这时，往前两步，叫住南冥：“手链找到，意味着解药出现。”
“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母亲一定会将解药从司九音那里拿回来。就算是杀了她，母亲也……”
“杀了她”三个字刚出，南冥脚步顿时停住，周身裹挟上一层阴鸷的冰霜。
转过身，看向南帝夫人时，原本死寂的双眸，顿时阴云密布。
“冥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南帝夫人身形一怔，眸子疑惑地盯着南冥，指腹紧张攥紧。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温润、沉寂的儿子，露出这种“毁天灭地、杀气丛生”的神情。
哪句话刺激到他了？
“……”
南冥不作声，静静地盯着南帝夫人看，许久后才微张薄唇，森冷的话语从喉咙间溢出，“别再打手链的主意，她们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
她们？
他指的是司九音和薄西晏么？
“可是你的病……”南帝夫人眉头轻蹙，犹豫会儿，试图补充：“没有解药，支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就撑不了，今天的下场，你当初将我送进实验室时，不就想到了吗？！”
南冥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冷声控诉。
他是死是活，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若是有，只怕是会为丢了一个“基因突变者”，影响实验而懊恼。
“……”
南帝夫人顿时噤声，眼睛变得湿红。
“行了。”
南冥不想看她这幅样子，转过身去，声音毫无波澜，却异常的坚定：“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去招惹司九音。”
“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话，南冥不再搭理南帝夫人，俯身钻进车里，靠着，疲倦地合上眼，冷声道：“开车。”
“可是夫人还在外面……”
司机小心翼翼提醒。
“开车，听不懂人话？”
南冥睁开眼，周身的戾气肆溢，光是一个眼神，便足以叫人毛骨悚然。
“是。”
司机是第一次见少主发火，握紧方向盘，不敢再多言，启动油门离开。
“……”
看着扬尘而去的跑车，南帝夫人抿着红唇，陷入沉思：“少主刚才那话，到底是担心我出事，不让我动司九音。还是……”
“……”
手下哑口无言。
少主会不会担心，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难道他是为了保护司九音，警告我？”南帝夫人眉头轻抿，陷入沉思。
想起南冥的话，以及乱斗时种种异常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该不会是……喜欢司九音吧？！
可他跟司九音，一定才见过几次面？
静默许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眸：“我记得六年前，南冥六年前救过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是京都的人，是么？”
“似乎有这么回事。”
手下思考了下，很肯定地回答：“不过听说，那女孩儿身体虚弱，早就死了。”
司九音是京都的，基因突变……
女孩儿也是京都的，同样基因突变……
她没记错的话，司九音今年不到20。
六年前，也才13岁。
两人的相同点，越来越吻合。
“会不会……”
南帝夫人倏然扬起下巴，瞳孔收紧。
司九音就是六年前，南冥找到的那个基因突变的女孩儿？！
——
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