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认真的点了点头：“微臣会小心的。”
柳芸倒是放心：“你心里有数就行。”
“你今日来，可是公主被刺杀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
白沐：“还是瞒不过太皇太后。”
“确实……这原本看起来是两个案子。”
“微臣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
白沐从头开始说起，事情还要追溯到年前，柳芸还未回京之时。
科举考试虽然已经结束很久了，可有的学子并未离开帝京城。
一来，路途遥远，花销极大，银钱不是那么宽裕的，还不如留下来寻份工作，一边养活自己，一边读书，等着下一次科考。
虽然离家远，但是能节约不少来回时间和盘缠。
目前来说，白沐是他们那一届最有名的状元了。
不仅完成了六元及第的绝世壮举，升职的速度也非常离谱。
六扇门虽然是个新部门，但是架不住地位特殊，硬生生从刑部和大理寺的管辖中杀出一条路来。
而六扇门的总捕头，正三品。
刚中状元就做了三品京官，这跟当初朱庆空降有什么区别？
可朱庆好歹上了年纪，让人感觉有了资历。
哪像白沐这般年轻？
纵观云昭的历史，从未有年轻的进士这么猛的。
不仅官职高，权力也大。
一般人是羡慕不来的。
目前还在努力的学子，都以白沐为榜样。
加上白沐查案经常走访民间，一般人想要接触他也没那么难。
经过好几次案件的帮忙或者提供信息，有一群人跟白沐的关系还不错。
六扇门有需要，他们都乐意帮忙。
偶尔也能让白沐在六扇门里招待他们。
就在十一月下旬的时候，距离太后回京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某日，这波人里一个叫李林的学子突然浑身是血的倒在六扇门门前。
因为是凌晨，天将亮不亮的时候，他爬上了台阶，却没能敲响六扇门的大门就死不瞑目了。
门房根本没发现。
还是打更的路过，发现不对劲才帮忙敲响了大门。
白沐眉头微皱：“微臣第一时间观察了六扇门门前的现场，李兄身前被追杀至六扇门的。”
“他应该是想到六扇门求救。”
“可那些人有恃无恐，一路追杀到门前，确认他咽气才离开。”
说着，掏出一块手绢打开，里面包着一块挂拉下来的布角。
黑色的，有一些暗纹。
柳芸疑惑：“六扇门门前有挂衣角的地方？”
应该不至于吧！
那平日里不知道得留下多少衣角布料。
白沐：“没有，这是李兄捏在手里的，应该是逃窜时发现的证据。”
“微臣查过了，这种布料看似寻常，实则来自于望族叶家。”
“太皇太后离开帝京城之前，微臣被迫去叶家查案，虽然后来先皇改了主意，可微臣也接触到一些特色东西。”
“这种暗纹，是用特殊的手法染上去的，不是绣上去的。”
“之前叶家有送微臣一些布匹，很骄傲的给微臣提到他们的独家秘法。”
“而这块布料的暗纹虽然不全，可看起来像极了叶家的族徽。”
这么一说，白沐又从宽袖中摸出一块手绢，打开来，又是一块差不多的黑布暗纹，只不过更大块，暗纹更加齐全。
“这一块，是刺杀碧湖长公主的杀手身上割下来的。”
“无论是暗纹，还是手感，一模一样。”
柳芸上手摸了摸，轻笑了一声：“叶氏啊！”
虽然浸染手法是叶氏独家秘技。
但不表示别人就完全得不到。
技法不外传，可布料是允许往外销售的。
若是有心嫁祸栽赃，会出现在杀手身上倒也正常。
不过，这片大的布料上的暗纹确实已经很完整了。
可以看出就是叶氏族徽的变种。
白沐经常查案，跟暗中不少势力的死士打过交道，所以能认出来不稀奇。
“这么说，刺杀长公主的很可能是叶氏的死士？”柳芸想了想，也没明白两个案件为何会扯上关系？
白沐点头：“十有八九。”
“八大望族在帝京城的势力虽然弱了很多。”
“可存在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点后手？”
“岂能随便让人这么栽赃陷害？”
柳芸皱眉：“杀小彤还有解释，去年那个书生是怎么回事？”
白沐脸色微沉：“线索不多，微臣调查一番，怀疑……可能跟善尼寺有关。”
柳芸愣了一下：“哦？”
白轻音当初在善尼寺呆了那么久，也发现了不少秘密。
白沐会知道些也不稀奇。
白沐表情微微纠结，最终还是说道：“李兄之前确实帮忙提供了不少线索，帮助好几起案件找到真相。”
“人品和能力都没有问题，不过，有些……嗯，过于迷恋红袖添香。”
柳芸：“……”
好色就好色，用得着这么美化吗？
可别污蔑了红袖添香这个词。
啧了一声，柳芸玩味儿的说道：“敢情帝京城这么多秦楼楚馆都不能满足他了？”
能摸到善尼寺去，可不是有本事嘛！
善尼寺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随便接待外人？
要么攀了高枝，有人带路，要么就被算计了。
白沐脸色变来变去，觉得跟女领导讨论这种事特别尴尬。
可有些事情说到这份上了，又不能不说。
“微臣带人查过痕迹，李兄就是从善尼寺附近一路逃到帝京城，躲了半宿，估摸着城门关闭未开，又是人熟睡的时间才去六扇门的。”
“可杀手并未放过他。”
柳芸略有所思：“还在帝京城躲了半宿？”
“那……这躲的半宿真是他躲过去了？”
“还是说杀手仅仅是没有动手，以为他安分了就会放过？”
“结果，发现他去六扇门，这才下死手？”
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
看李林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接触善尼寺。
可之前从未向白沐透露过半个字。
如果李林是真的躲开了，藏了半宿，那证明杀手一开始就想杀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这才想要告密。
如果是杀手先前有意放纵，发现李林行动不对才下杀手，那很可能李林想说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去六扇门是为了自救而已。
只可惜，不管什么情况，他都没机会开口。
白沐点头：“微臣也是这么想，所以暗中调查了李林藏匿过的地方，发现了一本带暗语的手札。”
柳芸丝毫不意外：“暗语密码啊？解开了吗？”
白沐依旧点头：“以往喝酒的时候，听李兄提及他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是云昭法典。”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为了立个好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