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不懂情爱,但懂得对付人。

    像温裴裴这种柔弱的千金小姐,无非就是想跟她打感情牌,劝她拱手相让。

    而这种人,恰恰是最好对付的。

    秦嫣直觉得无趣,迈开步伐就要绕过温裴裴。

    温裴裴一时情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想过?你长成这个样子站在阿琛身边有多丢他的脸!”

    秦嫣脚步一顿,低低地“啧”了一声。

    还是个千金小姐呢,嘴巴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

    秦嫣笑着回头,“不好意思,二少就好这一口,温小姐是质疑二少的眼光吗?要不你去问问他?”筆趣庫

    “你……”

    温裴裴从未接触过像秦嫣这种嘴巴不饶人的,此时被她三言两语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憋到最后,温裴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在秦嫣进电梯前,温裴裴终于开口,“听奶奶说你跟她有个约定,一年为期,你需要怀上阿琛的孩子,不然就得滚出霍家。”

    这回秦嫣没说话了。

    温裴裴望着秦嫣,嗓音发涩,“我曾经有过阿琛的孩子,但是被他强行打掉。你真以为阿琛会为了你放弃他的原则吗?”

    “秦嫣,我比你熟悉他。我以前的下场,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话落,出乎意料的,秦嫣不为所动,径直踏入电梯。

    这女人竟然无视她的劝告!

    温裴裴用力咬紧唇瓣,恨不得咬出血来!

    ……

    房间在五楼,秦嫣推开门,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霍则琛。

    听见声音,霍则琛抬头看去,见秦嫣小脸绯红,脚步虚浮,他不禁拢眉。

    秦嫣放下青梅酒,走到沙发边,一脑袋扎进霍则琛的怀里,将他手里的文件打翻。

    “对不起,我来帮你捡……”

    秦嫣说着就要弯下腰,霍则琛胳膊横在她胸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老爷子让你喝酒了?”

    “嗯,还挺好喝。”

    就是果酒后劲有点大。

    秦嫣自诩酒量不差,结果喝了一瓶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她眯着眼睛,冲着霍则琛甜甜一笑,“我还碰见温裴裴了。”

    “嗯?”

    霍则琛指尖抚过女人的唇,喉咙微微发紧,“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暗示我要我把你还给她。”

    秦嫣双手攀上霍则琛的脖子,笑着凑近,近距离看着霍则琛瞳孔里映着的影子。

    “她还说我丑,站在你身边会丢你的脸,二少,你觉得呢?”

    裹挟着果酒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仿佛周身空气都跟着荡漾。

    霍则琛眸色黯了黯,单手环过她的腰,将她压在沙发上。

    “在我眼里,你跟妖精没什么区别。难道你见过丑的妖精?嗯?”

    男人声音低沉,尾音自带几缕缱绻的意味。

    秦嫣心跳快了些许,迷迷糊糊地反应不过来,细致的吻已经落在脖颈间。

    在意识走失之前,她想起温裴裴的话……

    她以后的下场?

    离开这个男人吗?

    此时想想,心底深处似乎有种不舍的情愫挠了她一下。

    她只分神一瞬,锁骨传来的疼痛将她带回现实。

    啧,这男人还不高兴了。

    次日清早,霍则琛离开房间时,秦嫣还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他走出房间,交代佣人不要打扰秦嫣休息,顺便找个人去带温裴裴来客房见他。

    没一会,温裴裴敲响客房的门,眼角眉梢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biqikμnět

    “进来。”

    听见应允,温裴裴推门而入,步伐轻快地朝着霍则琛走去,“阿琛,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秦嫣说,你昨晚找她了。”

    霍则琛开门见山,并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我一直以为温小姐是懂分寸的人,所以我才不想做一些无谓的事情,现在看来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清楚。”

    “温小姐”三个字就足以刺痛温裴裴的心。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则琛,“我们之间需要如此生疏吗?阿琛,我们以前……”

    “那都是过去。”

    霍则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裴裴,“我不是那种会沉浸在过去的人。”

    更何况,有些过去,还不如都忘了的好。

    霍则琛不想再提,也不想再听到。

    “现在秦嫣是我的妻子,作为她的丈夫,我有义务给她安全感,保护她。希望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听着霍则琛疏离且绝情的话语,温裴裴有些慌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我……我只是跟她聊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会在我跟前搬弄是非,也不会要求我做什么,我找你,她并不知情。”

    霍则琛顿了顿,“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他每句话都没有提到“爱”,却又句句护着秦嫣。

    恰是这种护短,才叫温裴裴嫉妒得心脏疼。

    温裴裴垂下眼眸,嗓音已然哽咽,“阿琛,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以为我能忘记……但,我见到你才发现,我做不到。”

    温裴裴抬手捂住胸口,“阿琛,你让我放弃你,就跟拿刀在剜我的心头肉一样疼,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霍则琛拢眉,颇为认真地强调:“我已经结婚了。”

    见温裴裴情绪渐趋失控,霍则琛意识到不能久留。

    眼瞧着霍则琛绕过身侧,温裴裴慌忙转身,冲着他的背后哭着喊了一句:“阿琛,难道当年的事情错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关上的房门。

    温裴裴跌坐在地上,渐渐泣不成声……

    ……

    按着霍家往常惯例,中秋节会在院子里进行一场家庭烧烤。筆趣庫

    霍家女眷帮忙张罗,而男人则是在书房陪着霍老爷子聊一聊行情和经济。

    然而,说是张罗,实际上,女人们都坐在遮阳伞下喝着下午茶,监督佣人忙前忙后。

    秦嫣醒得晚,便姗姗来迟。

    坐下时,就听见霍老太太“哼”了一声,“你懂不懂礼数?琛儿是怎么教你的?”

    秦嫣低下头,“对不起,奶奶,昨晚我不该喝太多爷爷给的酒,今天二少想让我多睡一会,也没有跟我说这件事。”

    听完,霍老太太皱起眉,“你这意思是我要去找他们两人理论吗?秦嫣,别以为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

    秦嫣慌忙摇头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霍老太太都没法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毕竟真的深究下去,到了霍老爷子跟前,霍老太太也讨不着半点好。

    二房太太夏妙嗑着瓜子瞧了秦嫣一眼,若有所思。

    这女人看似低眉顺眼,可细想下来,她似乎很少在霍老太太跟前吃亏。

    想了想,夏妙眼里闪过狡黠,状似随意地问温裴裴:“听说则琛一早就让佣人去找你了,他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