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确实，”段嘉许的目光未动，往对话框上输入了句“没事儿，别担心”，笑得温柔，“还真没见过我家只只漂亮的。”</p>
桑延把车窗降下，吹着夜风，把上了头的火也降下：“你家，只只？”</p>
段嘉许挑眉：“行，暂时还是你家的。”</p>
“……”</p>
“但迟早也是我家的。”</p>
“……”</p>
沉默半晌。</p>
桑延又问：“真认真的？”</p>
段嘉许熄了手机屏，听到这话，他唇角的笑意敛了敛，语气也难得正经了几分：“不认真我才真他妈是个畜生。”</p>
“行。”桑延跟查家底似的，“到哪一步了？”</p>
“……”段嘉许侧头看他，这次没回答，“不是，兄弟。这就涉嫌隐私问题了吧？”</p>
桑延：“？”</p>
空气凝固几秒，桑延不敢相信，直直地盯着段嘉许：“这事儿我问出来也尴尬，但我还得问清楚，你做什么就涉嫌隐私了？”</p>
见他误会了，段嘉许差点被呛到：“别。兄弟，你想什么呢？”</p>
“……”</p>
段嘉许：“我在你心里形象就这样？”</p>
桑延目光未移，平静道：“说真的，是这样。”</p>
“……”</p>
“还有，你一个接近三十的老狗，泡我妹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这事情——让我发现，”桑延冷笑了声，“你的无耻原来是没有上限的。”</p>
段嘉许悠悠道：“也就差个六岁零，十一个月。”</p>
“……”事情也这样了，桑延总不可能让他俩分手，他收回视线，松了口，“你俩爱谈就谈，但是，你得注意点分寸。这小鬼在家被供着养的。”</p>
段嘉许笑了：“我知道。”</p>
很快，他又补了句：“谢谢哥哥。”</p>
场面定格住。</p>
没多久，车窗又升了上去。</p>
桑延猛地伸手，用力扣住段嘉许的脖子，额角突突地跳着。</p>
这动静声极大，驾驶座的司机下意识道：“咋回事啊？”</p>
怕司机恐慌，桑延抬起眼，按捺着火气，非常体贴地补了句：“师傅您别担心。”</p>
“……”</p>
“我尽量不在您的车上杀人。”</p>
作者有话要说： 司机：更他妈害怕了。</p>
只活一天·段老狗</p>
第64章 藏不住</p>
车子没开到小区门口, 在一旁的马路边停下。</p>
两人下了车。</p>
段嘉许舒展了下身子，轻轻转着脖子, 伸手揉着肩膀的位置。他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随意在架子上拿了点处理淤伤的药。</p>
桑延慢腾腾地跟在后边，靠在门边等。他的脸上一般不带什么表情, 此时因为心情不爽, 眼神更冷了些，加上一身黑的衣服, 看上去有些吓人。</p>
前台的店员忍不住往他的方向多看了两眼。</p>
很快，段嘉许拿着药去前台付款。</p>
店员扫着条形码, 抬眸看着段嘉许破了的唇角, 以及脸上的青紫色痕迹。她皱了眉, 压低声音问：“要帮您报警吗？”</p>
桑延明显听到了，视线立刻瞥了过来，带了几分阴森。</p>
听到这话, 段嘉许愣了下，有点想笑, 又怕牵动了伤口。他拿手机付了款，温和道：“不用了，谢谢。”</p>
桑延先一步出了店。回头往他的脸上扫了眼, 低嘲道：“这点伤，还没到派出所，估计就愈合了吧。”</p>
“……”段嘉许没跟他计较，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 “那边。”</p>
两人回到段嘉许的住所。</p>
他独居，除了桑稚，房子里基本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鞋架上的鞋子很单一，只有他的几双鞋子和一双室内拖鞋。</p>
颜色大多偏深，所以桑稚的那双粉色拖鞋在其中格外显眼。</p>
桑延瞥了眼，冷笑了声。</p>
“……”</p>
段嘉许没有要照顾他的意思，懒洋洋道：“你就光脚吧。”</p>
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桑延一进门就往冰箱的方向走，从里边拿了瓶可乐。目光在冰箱里的零食上转了几圈，很快就合上。</p>
桑延回到客厅。</p>
段嘉许已经从房间出来，手上拿着换洗的衣物。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他的眉梢微抬，淡声提醒：“是这样的。”</p>
桑延：“？”</p>
“冰箱里的零食和饮料，还有这个柜子里的东西，”段嘉许语气斯文又礼貌，缓缓道，“我希望，你都尽量不要碰。”</p>
桑延眼皮都没抬一下，闲闲道：“你这可乐里掺了金？”</p>
“倒也没有，”段嘉许笑，“不过是我女朋友的。”</p>
“……”</p>
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桑延觉得格外不适应和别扭。</p>
他凉凉地看了段嘉许一眼，懒得搭理。</p>
段嘉许进了浴室里。他脱掉衣服，往镜子前照了下自己此刻的模样。唇角破了皮，左眼角有些发肿，脸颊的淤伤还带了几丝血丝。</p>
身上有几块地方也泛了紫，全身上下都疼。</p>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消淡点。</p>
想到先前被姜颖泼了杯水，桑稚都能气哭。这次看上去比上回狼狈多了，也不知道她明天会有什么反应。</p>
段嘉许叹息了声，打开淋浴，把水的温度调高了些，稍稍舒缓着身上的酸疼。他洗澡的速度向来很快，但这次因为身上有伤，冲洗的时间长了些。</p>
等他出浴室的时候，桑延已经打完一局游戏了，此时正拿着遥控，换着电视的频道。</p>
茶几上放着几包被拆开的零食。</p>
桑延倾身拿了一包，丢了块薯片进嘴里。</p>
段嘉许目光轻扫，没多说什么。他从袋子里把药拿出来，往伤口处涂着，随口道：“你什么时候回南芜？”</p>
桑延：“没那么快。”</p>
注意到段嘉许的举动，他又道：“这点伤有必要？”</p>
“……”段嘉许好笑道，“真的疼。”</p>
“除了第一下，”桑延靠在沙发背上，语气很欠揍，“我之后哪下用力了？跟挠痒痒似的，当给你松筋正骨了。”</p>
段嘉许没搭腔，掀开衣服，往腹部处喷着药。</p>
“明天那小鬼看到了，估计要说我欺负你。”桑延打了个哈欠，语气困倦，“来，我这人很公平，给你揍一拳。”</p>
段嘉许挑眉，淡声说：“算了，我没打过人，不会。”</p>
桑延：“让你打就打，磨蹭什么呢？”</p>
沉默三秒，段嘉许把手里的药放下，侧着脑袋，很配合地说：“那你站起来吧，坐着不好打。”</p>
“……”</p>
原本已经休了战。</p>
但事端莫名再度被挑起，这次却是桑延主动求揍。但他似乎并不把这一下看在眼里，声音极其瞧不起：“速战速决。”</p>
段嘉许笑：“我真不会。”</p>
刚刚脾气上来，确实下手没个轻重。这么一想确实有些过，桑延不耐烦地指了指脸：“握拳，往这儿打——”</p>
没等他说完，段嘉许就已经上了手，往他所说的位置揍了一拳。</p>
“……”</p>
桑延的脑袋一偏，往后退了一步，撞到鞋柜上。他感觉半张脸都麻了，牙齿磕碰到嘴唇，刺刺的疼。他扯了扯嘴角，气笑了，一声没吭，只朝他竖了下大拇指。</p>
事情莫名演变成了。</p>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涂药。</p>
“还有点后悔，”段嘉许给手背也喷着药，慢条斯理道，“打完我手也疼。”</p>
桑延拿热毛巾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你劲儿够大啊。”</p>
段嘉许低笑了声：“我真不会。”</p>
“滚。”</p>
段嘉许的手机一直在响。</p>
能猜到是桑稚在给他发消息，段嘉许加快速度上完药，而后抽了张纸巾擦手，拿起手机回复。</p>
桑延听着觉得烦：“你能把声音关掉？”</p>
段嘉许抬眼，悠悠道：“不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