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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一会儿，桑稚磨蹭地开了口。她还没开始变声，因为刚哭过，说话时带了点小奶音，格外可爱：“哥哥，你要走了吗？”</p>
段嘉许眼睫一抬，嗯了声：“怎么？”</p>
“你明天有空吗？”</p>
“明天？”</p>
“对。”桑稚小声说，“明天。”</p>
段嘉许轻笑：“怎么就问起我的时间了？”</p>
他不明确说有时间，桑稚也说不出口：“就、就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又扯回了原来的问题，这次还讨好性的加了个称呼：“哥哥，你明天有空吗？”</p>
段嘉许垂下眼，懒散道：“如果哥哥明天没空呢？”</p>
桑稚急了：“不行！”</p>
刚刚惹了桑延，他肯定不会帮她了，现在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人。</p>
她捏了捏拳头，干巴巴地威胁着：“你一定得有空，你没空我就…我就告诉我妈妈你俩一起打我，男男混合双打……”</p>
“……”</p>
还男男混合双打呢？</p>
段嘉许轻扯了下嘴角：“小孩，你怎么不讲道理啊？”</p>
桑稚看他一眼，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还小。”</p>
“嗯？”</p>
“还不懂怎么讲道理。”</p>
“……”</p>
行吧。</p>
段嘉许似笑非笑地：“你先告诉我，你明天要做什么。”</p>
桑稚犹豫了下，温吞地说：“你能不能假装是我哥哥，亲的。”</p>
段嘉许挑眉。</p>
“然后明天。”她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声音随之低下来，“去见一下我的老师……”</p>
段嘉许明白过来：“被叫家长了？”</p>
桑稚沉默下来，像是在默认。</p>
“原因是什么。”</p>
想起自己在车上想的理由，桑稚不知道说了他会不会相信。她挠了挠头，迟疑道：“我可以不说吗？”</p>
“可以。”</p>
没等桑稚松口气，段嘉许又不甚在意地补充了句：“那哥哥明天没空。”</p>
作者有话要说： 桑稚os：可把你厉害的，没空！就！没空！再！见！！！</p>
两秒后：“好，我说。”</p>
第3章 偷偷</p>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桑延，桑稚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估计半个字都问不出来。甚至，在不告诉他的前提下，她还敢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很长的时间。</p>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桑稚是第一次见。</p>
从说第一句话开始，段嘉许就格外温和，像是听到什么话都不会发脾气。她看不透他，也因为这疏远不熟悉的关系，不敢过于放肆。</p>
他的语气只要稍稍有了一丝的变化，桑稚就完全没了继续隐瞒的胆量。</p>
桑稚沉默几秒，很不情愿地坦白：“我上课没听讲。”</p>
段嘉许：“嗯。”</p>
“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回答上了。”桑稚顿了下，慢吞吞地组织措词，“后来他问我，要不要取代他的位置，当我们班的班主任。我觉得这肯定不行的，我就拒绝了。”</p>
“……”</p>
段嘉许：？</p>
桑稚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像是想看他的反应，很快就收回视线。她乖乖站在原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然后他就说要请家长。”</p>
说完最后一个字。</p>
桑稚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p>
隐瞒了一些内容，桑稚的心情其实就挺心虚的。见他迟迟不说话，她忍不住说：“你别不信。”</p>
闻言，段嘉许总算开了口，话里含着笑：“我是真有点不信。”</p>
他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肩膀微颤，胸膛随之起伏，喉咙里发出细碎的笑声，掺杂着浅浅的气息。他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夺目耀眼，唇色艳得发亮。</p>
两人的距离靠的近。</p>
桑稚能闻到他身上还未散去的烟味，更觉得不自在。</p>
她勉强憋出了句：“我说的是真的。”</p>
段嘉许：“嗯？没骗我？”</p>
桑稚用力点头，模样极其真诚：“没有，是真的。不信的话你明天去就知道了。我现在骗你，老师明天也会跟你说实话的。”</p>
“这样啊……”</p>
话音刚落，门再度被开启。</p>
桑延没看他们，往衣柜的方向走，直截了当道：“小鬼，出去。”</p>
虽然因为诬陷他的事情，桑稚有点理亏，但她还是不太情愿就这么走了，嗫嚅道：“我在这呆着不行吗？”</p>
桑延回头，皮笑肉不笑地：“我要换衣服。”</p>
“那这个哥哥……”说到这，桑稚扯住段嘉许的衣服下摆，“这个哥哥应该也要出去吧，我觉得他也不是很想看你换衣服。”</p>
桑延只当没听见：“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p>
桑稚当他默认，扯着段嘉许往外走：“好，我们会关的。”</p>
“……”</p>
桑延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而后摆了摆手，懒得再管。</p>
因为这个话题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p>
出了房间之后，桑稚立刻把段嘉许扯回自己的房间，警惕地把门关上，急切地问：“哥哥，那你明天来不来呀？我都跟你说实话了的……”</p>
段嘉许垂下眼睑，懒洋洋道：“你怎么不找你哥去？”</p>
“怎么可以！”桑稚瞪大眼，“我刚刚那样冤枉他……我要是告诉他了，他会立刻告诉我妈妈的。”</p>
段嘉许仍在笑：“你哥哥不是那样的人。”</p>
“……”</p>
这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p>
桑稚刚刚虽然威胁了他，但也只是说大话，此时完全没辙。</p>
毫无退路之际，她又想起先前的事情，很记仇地提醒：“哥哥，刚刚要不是你跟我哥说那样的话，我跟他才不会吵架。”</p>
段嘉许挑眉：“嗯？”</p>
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p>
桑延站在外头，看向段嘉许：“走了。”</p>
像是没听清桑稚刚刚的话，段嘉许点头：“小孩，下次见。”</p>
桑稚不敢相信。</p>
这怎么就下次见了！</p>
还没谈妥呢！</p>
察觉到段嘉许是真的要走了，桑稚立刻拽住他的胳膊：“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都这么晚了，吃完晚饭再走吧？”</p>
段嘉许婉拒道：“下次吧。”</p>
桑稚盯着他，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p>
什么下次啊！</p>
刚刚的话题你就这么忘了吗！你是年龄大有健忘症吗！</p>
但她也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可怜兮兮地问：“下次是什么时候……”</p>
段嘉许弯着唇，没有说话。</p>
看着两人这生离死别般的互动，桑延扬眉：“你俩干什么呢，第一次见就看对眼了？段嘉许，你可悠着点，我妹才十二岁。”</p>
桑稚下意识反驳：“十三了。”</p>
听到这个数字，段嘉许有些诧异，目光又放到了桑稚的身上。</p>
“十三了？”</p>
语气听起来，似乎极其不敢相信。</p>
仿佛她已经十三岁了，是一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p>
这个反应，非常直接地踩到了桑稚的痛脚。她瞬间忘记了自己还有求于人，很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很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十三岁。”</p>
桑延抱着臂倚在门边，煽风点火道：“他就是这个意思。”</p>
段嘉许挠了挠眼下的皮肤，摇头：“不是。”</p>
话里却不带几分真切。</p>
桑稚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几秒，发脾气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说。”她没再像刚刚那样跟桑延对吵，仿佛真的受到了伤害，低声说着：“反正我还会长的。”</p>
见状，桑延的内心少见地浮起了一丝愧疚，出声安慰：“长得矮不挺好的吗？等你三十岁了，说不定还有人以为你才十八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