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中文网 > 历史 > 庶子夺唐 > 第八十九章 胭脂湖
    江都彩丝巷,扬州安乐窝。</p>

    淮南富庶,甲于天下,而扬州富庶,又甲冠东南,至于整个扬州最为热闹繁华的彩丝巷,便更是如此了。</p>

    彩丝巷位处扬州城东,巷后有一方三里见宽的小湖,名作胭脂湖,盖因此处毗邻彩丝巷,湖中所弃胭脂水粉甚多,每到晚间,微风拂面,便能嗅得满鼻胭脂香味,故而得名。</p>

    时值晚间,李恪站在胭脂湖的花船之上,抬眼往东望去,在湖边的竹林掩映之下,依稀可见的还是整个彩丝巷所建最高的烟雨楼。</p>

    因已入夜,彩丝巷中已是灯火通明的一片,映照在胭脂湖中,和湖底鲜红的胭脂高低相映,五彩斑斓的一片,而在这斑斓的灯火下,最叫人注目的仍旧是那座烟雨楼。</p>

    烟雨楼背后的东家就是萧月仙,自打李恪被掳之后,这烟雨楼便被官府查封,而后经李恪允准,又转卖于了一家绸缎商人,在这寸土寸金的彩丝巷又给开了起来。</p>

    看见烟雨楼,李恪又想起了萧月仙,他在大唐的第一个女人,那个在洪湖纵他离去女子。一时间,随着耳边琴音传来,李恪似乎又看到了她在临江宫中为他抚琴的画面。只是琴音似尤在耳,但佳人已不知归于何处。</p>

    男人似乎总是这样,哪怕是再沉着的政客,当他看一个女子总与旁人有些不同的时候,也难免会失了分寸。</p>

    李恪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感觉,也许是自运河上的惊鸿一瞥,也许是烟雨楼中共赴巫山,也许是洪湖之上纵他归去,李恪也不知是何时,但总归萧月仙已经在不经意间能够扯动他的心弦,更何况,他和萧月仙之间还另有一份约定。</p>

    “阿兄难得带小弟出来消遣,怎的只顾在船外赏景,不入船内。”李恪正扶栏立于船外,看着不远处的彩丝巷,似乎有些出神,李愔已经走了出来,对李恪道。</p>

    李恪回头看着眼面容尚显青涩的李愔,『摸』了『摸』他的头顶,笑道“你真当为兄是带你出来消遣快活来了,你尚且年少,若是叫阿娘知道我带你来了青楼,我恐怕少不得一顿责罚。”</p>

    李愔方才一十二岁,正是年少,哪里就到了闲逛青楼『妓』馆的年纪,李恪身为兄长,自然还得管教着几分。</p>

    李愔听着李恪的话,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幽怨之『色』,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p>

    李愔对李恪道“小弟听得坊间传闻,阿兄少年时便是长安欢场上的老手,青楼中的名客,平康坊得阿兄恩遇的清倌人不知多少,怎的到了小弟这边便变了模样。”</p>

    李恪在长安市斤坊间传闻不少,风流之名更是“如雷贯耳”,连在宫中的李愔都有耳闻,故而有此一言。</p>

    李恪看着李愔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回道“坊间传闻岂能当真,阿兄自突厥回京后便拜翼国公为师,每日习武,哪那份寻花问柳的闲功夫。”</p>

    李愔对李恪问道“那阿兄今日带我来此是为何事”</p>

    李恪并未直接回答李愔的话,而是问道“你自长安南下可是走的水路。”</p>

    李愔回道“那时自然,我自洛阳下运河,一路来此。”</p>

    李恪又问道“那你南下乘的是什么船”</p>

    李愔回道“自然是朝廷所遣派的官船。”</p>

    李愔贵为亲王,此番南下又是宣旨而来,自有朝廷官船一路护送。</p>

    李恪接着问道“那你可曾见到来往运河之上的地方漕运船只。”</p>

    李愔回道“漕运的民船一路上倒是见了不少,尤其是在淮南几处靠岸的码头,地方漕运上的各『色』船只更是多的宛如云集。”</p>

    淮南大雨初停,积攒了月余的漕运货物都亟待南北通运,李愔在这个节骨眼上南下,看到来往船只密布自不奇怪。</p>

    李恪道“今日为兄来此便是与此有关。”</p>

    李愔听了李恪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才玩笑道“莫不是阿兄也相中了漕运的买卖不成”</p>

    李愔之言本是玩笑之意,因为在时人眼中,漕运之人都说些船工抑或是走卒贩夫之类,属下九流之列,为士所不屑,诸如长孙无忌、褚亮那般的朝中公卿便更是如此。</p>

    如今的天下是世家门阀的天下,真正能影响国运走向,甚至对储位之争产生巨大作用的也是那些世家门阀,没有会把淮南这些方才兴起二十余年,位卑名低的漕帮人看在眼中,更不屑拉拢。</p>

    寻常士人尚且如此,又何况天潢贵胄的李恪呢</p>

    要知道李恪和李愔乃嫡亲兄弟,他们的身上流着的不止是隋唐两朝的帝王血脉,更是陇西李氏与弘农杨氏这两家当时顶级世家门阀的血脉,尊极一时,与河运上的那些下苦人似乎本就是云泥之别,自然也该敬而远之。</p>

    不过李恪却不是真正的唐人,心中所思所想自也大不相同,在旁人眼中两河漕运不过是个添头,民间营生的买卖,但在李恪的眼中却绝非如此,没有任何人比李恪更加清楚“漕运”这两个字在百余年后的重量。</p>

    “今日之势,国依兵而立,兵以食为命,食以漕运为本。”漕运若成,可为国之命脉,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p>

    李恪道“不错,为兄确实是看上了漕运这块买卖。”</p>

    李愔闻言,面『露』讶『色』,不解地问道“阿兄出来日久,可是手中短了银钱阿兄短缺多少但管说来,我这些年封地所出的银钱很有些存余,阿兄有需我自当倾囊,若是我添补不上,阿娘那边也会鼎力相助。”</p>

    夺储不止是件费力的事情,更是件费钱的事情,打通上下,收买各方,蓄养幕僚,都是笔不小的开支,李恪封地虽广,赏赐虽多,为众皇子之首,但这般大地阵仗也难免有囊中羞涩的时候,李愔只当李恪府中短缺了银钱,故而才想着做起这漕运的买卖。</p>

    然李恪摇了摇头却道“我为兄非是府中短钱,为兄收漕运乃是另有他用。只是漕运之重,绝非只言片语便可言明。你待会儿进了船后,只管依为兄之言行事便是。”</p> )http://www.123xyq.com/read/4/42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