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之外，什么也没有，她觉得特别奇怪，就趴在门上听动静。外头似乎有“呜呜”的闷叫声。她有些害怕，就赶紧跑到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好像被子是个结界，只要呆在被子里，就不会被伤害。</p>
“零！零！”关晴希望听到一些声音，以减缓心中的不安。</p>
“害怕？”零已经搞清楚状况，有个多管闲事的人，将手伸到关晴这边来，一副无名英雄的模样，让人不爽。</p>
“嗯。”关晴没有零的上帝视角，也没有厉害的手段和超乎寻常的能力，总的来说只是个略微聪明点儿的小姑娘。面对未知，她当然会感觉到不安，纵使有零为她撑腰，她依旧如此。</p>
“放心，没事的，就是几个范雪娇派来杀你的人。”</p>
“什么！杀我？他们会踹门进来吧。要不我从窗户上爬下去逃跑吧。”关晴从床上蹦了起来，要弄死她的人是实实在在的人，可不是什么可以用被子阻挡的妖魔鬼怪。</p>
当关晴走到窗口往下看的时候，零才慢悠悠地说：“不过，他们已经被人收拾了，而且很快就有警察过来了。你不必跳窗。”</p>
关晴往大路方向看去，远远的看去似乎有红蓝交错的灯光闪烁。她的心跳的很快，不安感袭上心头，“零，你是不是知道别的什么事情，我总感觉你对我有所隐瞒。”</p>
“你妈妈杀了范雪娇。”零冷冰冰地将这个消息告知关晴。</p>
关晴僵住，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所有关节都锈住了，连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p>
“你说的是真话？”这个消息实在难以置信，关晴又问了一遍。</p>
“当然。只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修改了目击者的记忆，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妈妈的头上。”零一口气将话说完。</p>
关晴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人的记忆都能够修改的话，这个世界岂不乱套了。”</p>
“放心，我不会经常使用的。说白了，就是催眠洗脑而已，传销讲师都能够做到，没什么大不了的。”</p>
关晴的耳朵嗡嗡直响，她听到了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和心跳的通通声。太奇怪了……她只觉口中发苦。</p>
妈妈，快点儿回来吧。关晴死死抓着自己的裤子，浑身紧绷。</p>
砰砰……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后，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p>
“有人吗？我们是警察！开门，开门。”</p>
关晴去开了门，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p>
“小孩儿……”警察皱起眉头，说：“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p>
“我和妈妈住在这里。只不过，妈妈有事情出去了。”</p>
警察问：“江妮是谁？”</p>
“是我妈妈，怎么了？”关晴很紧张，生怕警察说你妈杀人了，我们来抓她。</p>
“是你妈妈啊……你妈妈报警说有坏人要伤害你。你在这里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警察往房间里看，问：“我们能进来看一下吗？”</p>
“可以。”关晴让开，背靠着墙，视线追随着两个进房间的警察。</p>
警察生怕小孩儿一个人在，受到伤害，非常仔细地查看房间，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更别提衣柜和电视柜了。他们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定没人之后，非常不痛快地说：“搞什么。等会儿给江妮打电话，让她自己到所里来，报假警，非收拾她不可。”</p>
关晴听到了，生怕警察为难她妈，赶紧说：“之前，我听到有人非常凶地敲门，我从猫眼里看，发现有几个男的。吓坏了，赶紧给妈妈打电话。”</p>
“后来呢？”</p>
“后来他们就走了，并没有踹门进来。”</p>
“原来如此。”警察点点头说：“你在房间里呆着，不要乱跑，我们下去看一下监控。”</p>
警察下去调看监控，发现监控坏了！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确定关晴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就没办法指责江妮。警察决定从侧面了解，就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里面的人说的确听到了粗暴的敲门声，但是很快就结束了。</p>
调查清楚之后，警察嘱咐前台不要乱放没有登记的人进去，顺便教训了他们一下。之后，他们打电话给江妮，把她也给教训了一顿，说她身为监护人将孩子一个人丢在宾馆里。</p>
江妮只管应是，并连连道谢，那态度简直不能再好了。她挂了电话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盘算到底怎回事。她回到旅馆，见到安然无恙的女儿，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或许那个电话，是她想差了，毕竟电话里的人并没有指名道姓。</p>
江妮身负人命，自知时间不多了，决定和女儿交代一下后事。她说：“妈妈杀人了，等会儿警察会过来把妈妈带走，你不要怕，尽管去找你爸爸。没有了范雪娇，他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流落街头。以后继续努力读书，一定要独立自强，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宁缺毋滥，千万不要被那些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骗了。就算以后结婚了，也不要依赖别人，要爱自己，知道吗？”</p>
关晴点头，随即摇头，她在心中呼喊零。</p>
“零，既然你帮别人洗脑了，也把我妈妈洗脑一下吧。让她忘记杀人这件事情，好吗？我求你了。这对我和妈妈来说，都很重要。”</p>
零问：“为什么？你妈妈杀掉范雪娇，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她亲手复仇了，你确定要剥夺她复仇的快感吗？”</p>
“不对不对，我了解妈妈。她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刚刚焦虑不安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她把杀范雪娇的事情忘记，或许就能够重新步入正轨，好好生活，不再酗酒。”关秋希望妈妈能够振作起来。</p>
“这事情我可以帮你。只不过，你没办法确定这样做是对是错。我觉得你还是问一下你妈，让她自己做决定。”</p>
关晴是个聪明又体贴的姑娘，她听从了零的建议，非常直白地问：“妈妈，如果可能，你会选择忘记杀死范雪娇吗？”</p>
“为什么要忘记！”江妮的声调不受控制地升高，“她就应该死在我的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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