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身关白的这段时间，零吸收了极多的生物电能。这些能量都出奇地平稳，区别于之前宿主所提供的大喜大悲的生物电能。这她让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前所遇到的一切不愉快和数据损伤，都在关白这里得以修复。</p>
这并不代表他不快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的方式并不一定适合别人，你的方式也不一定就比别人的更优秀。</p>
洒水车、播种车、喷药车、收割车……各类农用机是关白生活的全部，他没有结婚，没有小孩，这辈子就在他的小小农舍中徘徊。</p>
他干不动活，在床上躺着，每天有个年轻的农人过来为他送饭擦身体。终于有一天，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他问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p>
“有用和没用是相对的。你对于我来说很有用。”零说，“寄生在你的身上我获得了很多能量。”</p>
关白欣慰地笑了笑说：“这就好，至少对于你来说我是有用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害怕知道答案就没有问你。”</p>
“什么问题？”</p>
“碧翠丝死了吗？我的意思是碧翠丝回到黑色的洞里面之后，有没有死？我当时生怕自己反悔，下了死手。”</p>
“没有，她没有断气。勒死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零想到了降落在沙漠公路上的碧翠丝，估计她是活不了多久，但的的确确关白没有勒死她。</p>
关白深吸一口气，又问：“那黑色的洞是你弄出来的吗？我想了一辈子，觉得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我想应该是你怕我杀死碧翠丝而背负一生的罪孽，弄出了黑色的洞，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你一直将自己伪装成冷漠的存在，好像并不在意我，但事实上，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柔的存在。”</p>
“我不否认虫管是我弄出来的。”零说：“但我不是什么温柔的存在。我杀过的人比你收割过的玉米还多。”</p>
“哈……这样的话你还真是个魔头呢。”关白艰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零你是很厉害的存在对不对？”</p>
“这就要看你怎么定义厉害了。光从杀人的手段看的话，我是蛮厉害的。”零半开玩笑地说。</p>
关白将脑袋转向窗户的位置，看着满天的星空，痴痴地说：“零你一定看过宇宙吧？我可不可以向你许愿？”</p>
零觉得有趣，“你说说看，你想许什么愿？”</p>
关白说：“我想和你一样看看宇宙的风景，感受一下太空的风是冷的，还是热的。”</p>
关白的这番话给零一个有趣的启示，其实她可以借助宿主死后的信息云为自己做事。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p>
零说：“关白，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你很有可能会在太空中漂浮很久很久，直到被人捕获。在太空中存在一个以维护文明自然发展的组织，他们会收集足够强韧的信息云为他们做事。如果你运气好，会被他们捕捉，然后他们会给你配备一些初始设备，并教你如何监控文明。我可以在你死后增强你的信息云，但是，我不保证你能够遇到这个组织，万一你运气不好没能遇到他们，就有可能成为太空的流放者，永永远远地漂浮在太空中，就像大海中的一片树叶，孤独无助。你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吗？”</p>
关白说：“这种结果会比死亡更加难受吗？会比踩播种机更加无趣吗？就是结果是肯定的，我也想试一试。”</p>
“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p>
关白坚定地说：“我想好了。”</p>
说完这些，关白没多久便就死了，他的信息云像之前一样飘出了身体。零将他的信息云镀了一层增强膜，然后用力地发射向太空深处。</p>
零一直监视追踪着关白的信息云，为了增加关白被文明监控局的概率，特意将沉睡的中级文明调查员丁新唤醒。</p>
“将文明监控局所在的位置信息给我。”</p>
丁新像个人工智能一般，迅速回复，“具体的位置信息不清楚。因为文明监控局的总部会随着宇宙初始引力波的推进而移动，我们回总部需要依靠领花，在没有领花的情况下我们会迷路。与其说领花是导航，不如说领花是传送器。我们的领花都被你毁灭了，具体位置肯定是没办法定位的，但是大致所在的星域我还是知道的。”</p>
“你把星域的位置信息给我。”</p>
丁新将星域信息传送给零之后，说：“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是中级调查员，上面有很多很多的高级调查员，他们还有可以主宰宇宙发展方向的超级调查员。说到底你只是个流浪者，我不建议你去和文明监控局硬碰硬，你肯定会死。”</p>
“哦呦……你应该很恨我才是，怎么会关心我的死活？”</p>
丁新说：“我现在被你抓了，生死随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死定了。我还没活够呢。”</p>
零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的求生欲望这么强烈。”</p>
丁新说：“我要比你想象的坚强。”</p>
零已经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实在懒得继续和丁新叨叨，就将他的信息云再次屏蔽，一点都不想和他继续交流。</p>
零启用阶跃的方式，将关白丢到了监控局所在的星域，这大大增强了关白被捕捉的概率。</p>
经过了一段时间，零感受到了一阵奇特的引力。</p>
关白的信息云直接就被这股引力吸走了，而零自己用了不少能量反向推进，才摆脱了这股引力。</p>
零知道关白的信息云肯定被文明监控局吸走了。只不过零现在吃不准文明监控局到底有多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看着关白的信息云被吸进了一艘长得像鱼雷一样的宇宙飞船之中。</p>
“你就听天由命吧。”零替关白实现了最终的愿望之后，释放了一个信息云，这是她在打开断层星的虫洞时捕捉的。</p>
零通过和信息云的交流，知道断层星到底是怎么断层的。</p>
断层星在之前并没有断层，而是在受到巨大的陨石撞击，导致这个星球唯一的大陆发出了剧烈的地壳运动，城市和荒野、山川和河流都被撕裂。文明几乎在一夜之间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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