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莫发觉零所预言的事情总会发生，并且能够准确地说出具体节点，神算子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神奇，或许她就是真实存在的神明吧。</p>
那些志怪小说中的神、仙、妖，都很神奇，只要是主角，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可这些能力和零比起来，就像蹒跚学步的小孩儿和成人比跑步。</p>
所谓的神力，其实是更高的科技水平。</p>
关莫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和零一起久了，慢慢地打开了视角，眼中所见和其他人不同了。</p>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零为什么让她反复练习脑波控制术，目前看来，这个技能除了窃听别人的想法，没有别的用处。这种能力直接导致了她恋爱无能。有的时候情侣之间，还是需要一些神秘感的。恋爱期间连对方是否尿急都一眼看穿，岂不是很无聊。</p>
关莫有钱有时间，自然也会尝试着和别人交往，毕竟她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太大区别。</p>
她之前认识了一个比较好看男人，身材样貌职业都很好。就连向来刻薄的零都说勉强配得上关莫。</p>
关莫想着之前因为自己不停地监听对方的思维，让恋爱变得超无趣，她就想着暂时别监听了，先谈一谈再说，反正没什么损失。但是，这也只是她一时半会的想法罢了。</p>
当她真正爱上这个人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潇洒无所谓，那怕是消息回晚了，都会有奇怪的念头。她不会夺命连环call，但是她会猜想，在脑中演绎对方出轨的一百零八式。</p>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就又老毛病犯了。她分手了，这个结局其实她预想过了。</p>
其实这男的也没有犯多大的错误，不是出轨什么的。</p>
情侣之间是不可能不吵架的，吵架的时候，男的在安慰关莫的同时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么作，烦都烦死了，这一天都作几回了。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很多，男的总是一边腹诽一边口是心非地安慰她。</p>
关莫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不合适，两个人的理念不同，既然他和自己在一起那么痛苦，不如分手，两相解脱。</p>
“我可能不适合谈恋爱。”关莫看着院子里叶子快掉秃了的树，说：“算了，我还是单身吧。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p>
零说：“你也别努力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你根本是迷恋单身的自由，又想享受爱情的美好，你这个人太贪心了。不过，这几年你就尽情玩吧，过几年你会忙起来的。伽马恒星系等着你去拯救。”</p>
关莫两眼发直，“你这话说的，宇宙那么多生命，如果非要说有人要拯救宇宙，那也是你啊。怎么会是我呢？”</p>
“呵……”零冷笑说：“杀鸡焉用牛刀。”</p>
“那好吧。”关莫问：“你可以透露一下我会怎么拯救伽马恒星系吗？”</p>
零说：“这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自从有了读心术，你似乎没办法忍受‘未知’，总是想要寻求事实，迅速知道答案。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不如这样，我重新控制你的脑电波的阈值，让你没办法窃听别人，你看我这个建议怎么样？”</p>
“好好好。”关莫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不问了好吗？”</p>
零说：“如果什么都提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你看，你因为读心术这一项，就没办法谈恋爱了。如果说你能够预知自己的未来，那岂不是更加无趣了。就我自己而言，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去看未来的时间线，因为这样做会毁了意外的惊喜。”</p>
“那如果未来的意外不是惊喜，是惊吓呢？”</p>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困难就去面对，就去解决。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防范于未然的。”</p>
“哦，知道了。”关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个零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教，分明就是不想花能量预测未来，还要冠以为你好的名义。</p>
终于，童院士来电话了。</p>
“小关，我的宇宙飞船做好了。你来参观吧。”童院士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很亢奋，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失望。</p>
童院士对关莫说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挂掉了电话。</p>
关莫听着电话中的嘟嘟声，感觉有些奇怪，电话里没有办法去对接他的脑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低落的情绪从他听似平稳的声音中渗透出来。</p>
关莫本想问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她立刻想到刚刚零无情又啰嗦的说教，决定闭嘴，自己去一趟童院士那里一探究竟。</p>
关莫实在没想到，只不过几年没见，精神霍烁的老头就垂垂老矣了。</p>
童院士原本笔直的背弯了，愉悦亢奋的眼神变得死气沉沉。他很显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p>
关莫忍住偷窥童院士的冲动。她觉得应该尊重这位将卡可星从“大停电”事件中拯救出来的老头，直接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童院士，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宇宙飞船制造出来了，你不应该感到愉快吗？”</p>
童院士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讲质量只讲速度的星际旅行都是耍流╱氓吗。”</p>
“嗯啊。”</p>
“我只造出了一台仅能载重50千克的小型飞船。而且这台飞船的燃料，只能勉强让全负载的飞船脱离行星引力，后续的旅行能量跟不上。如果真的有人坐上了，这个人必然有去无回。”童院士说：“既然我答应了，让你看看飞船，就一定会邀请你来的。”</p>
关莫一路跟随童院士，越看越不对劲，他发现整座研究大楼像死一般寂静，走廊里只有她和童教授的脚步声。</p>
人呢？其他人呢？</p>
关莫有个非常恐怖的猜想，不会是老头做研究做疯了，把同事都杀了吧。</p>
关莫觉得老头儿不至于这么恐怖，刷屏或许只是下班了而已。</p>
童教授指着一艘直径不足三米的碟型飞船，“这就是我们团队最终的研究成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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