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罗宾获取能量的一种模式。罗宾他应该和我差不多，都是以生物电能为生，只不过他不挑食，舱城的两亿人都可以为他提供能量。</p>
从这个游戏的规模来看，他不止接收了两波玩家。他就像蝗虫一样，等到游戏舱的玩家死亡，就换一波玩家，然后将这些玩家的数据收集起来，当成游戏的NPC。我可以确定，这些身体死亡的玩家的人格是完整的。”零非常认真地说。</p>
“身体死亡，意识还活着，也就是说他们永生了？”关舒思索了一会儿说，“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永生。”</p>
“前提是你的人格数据不被格式化，说的直白点就是，你不能死。”零无情地补充，“所谓的死亡变成马赛克之后吃到蛋白质就可以复活的话是骗人的。魏浩宇的死亡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样本。你不能死，虽然是游戏，但是绝对不可以死亡。”</p>
关舒说：“但是，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依照罗宾撒谎成性的品格，这些自称为老玩家的人也有可能是NPC，他们对我说的话可能是事先设定好的。”</p>
“看来你还有不太相信，数据可以‘活着’。”</p>
“这事情太匪夷所思，按照乔利和米娅的说法，人可以以数据的形式活着，思想和身体在这里都是真实的，思想会消散，身体会死亡。那么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宇宙，只是外在形式不同。”关舒陷入沉思。</p>
零哂笑说：“我的天，你怎么突然变成哲学派了？”</p>
“不，这不是哲学。”关舒说，“我想说的是，在这里死亡才是最恐怖的事情。”</p>
“这话怎么说？”</p>
“在外面，死亡是永恒谁都知道自己会有死亡的一天。而在这里，生是永恒，如果我这个人格想要一直存在，就必须强大起来，而且要不断强大。可是，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悠悠哉哉，吃穿不愁。</p>
现在看来这个人生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我的命运将一直掌控在别人的手中。那个乔利，多少狂妄，说把我扔哪儿就扔哪儿。这里简直就是不法地带，以后这种事情肯定会不断地发生。</p>
零，不怕你笑，我想做一个对自己的人生有话语权的人。不论这里是不是我最后的归宿，我都想要自由，疯狂地渴望自由。这里不是法治社会，我看出来了，法律根本不会保护玩家，而是保护这里的秩序。”</p>
“矮油，吓死我了。你说这些话，我都怀疑你这条咸鱼是不是被别的什么东西附身了。”零感慨地啧了几声。</p>
关舒说：“当咸鱼是件愉快的事情，在厄运来临之前，我再当一当咸鱼，体会一下咸鱼的乐趣。”</p>
说完，她就闭眼睡了，将地球火星彻底抛到脑后，从此她就是《日出》的人，不论是数据还是真人，活着的感受是百分百真实的，这就够了。</p>
不知睡了多久，睡眠仓的门被人打开。</p>
关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外头的光照在门口的人身上，形成一个模糊的暗影。</p>
她用手挡着光，逐渐适应光线，才看清楚来的是乔利。她对这个人的好感度为零。</p>
乔利恢复了之前温和谦逊的模样，柔声说：“上路吧。”</p>
这是要处决她？关舒心想，去辐射超高的垃圾星，和处决没什么区别，确实可以用这个词。</p>
她掀开毯子，伸手拿了头盔，夹在腋下，踩上浮舟，缓缓地离开睡眠仓。</p>
乔利眉梢微挑，觉得她镇定的有些过分，便问：“你不知道垃圾星是多么恐怖的地方吗？”</p>
“不知道，没去过。”关舒平静的像暴风雨前的海面。</p>
乔利说：“我们已经抵达垃圾星上空，你将乘坐你的保护舱着陆垃圾星。这是对你不安分的处罚。”</p>
“这是你的飞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关舒已经完全接受即将到来的残酷未来，觉得和乔利多费口舌没有任何意义。</p>
乔利说：“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处罚你吗？”</p>
“不想。”</p>
乔利选择性失聪，自顾自地说：“我查问过兔女郎，是你怂恿魏浩宇去危险区找虹星蜥人。”</p>
“我没有。”关舒说，“那是他自己的决定，和我没有关系，他大可以不去找虹星蜥人，脑子长在他头上，腿长在他身上。这种罪名很可笑。看我不顺眼就不顺眼，何必假惺惺说这些没用的。”</p>
乔利嘴角轻撇，“我真是小瞧了你。”</p>
“承蒙夸奖。”</p>
乔利说：“为了杀一儆百，我将在发射台，对你进行公开投放，他们将看着你着陆垃圾星。”</p>
关舒说：“我还有这种作用。公开处刑，呵……”</p>
关舒被带到发射台，正中央的位置立着她的保护舱。发射台的周边围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乘着浮舟而来的关舒。</p>
关舒感觉自己成了T台上的模特，万众瞩目。</p>
刘若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到关舒的面前，“你为什么这么做？魏浩宇怎么你了，你那么恨他，要逼死他？”</p>
“莫名其妙。”关舒说，“他自己去送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冤枉好人。”</p>
刘若萱咬着牙，杏目怒睁，“你不要狡辩，如果不是你骗他，他怎么会去找虹星蜥人，你仗着自己是脑控者就为所欲为。是你，是你害死了他！”</p>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语文没学好，不会表达中心思想？”关舒不想和刘若萱多交流，这个人曾经到处散播谣言，害得她成为过街老鼠，人见人厌。</p>
暗恋一个男人并不是什么罪孽，可被刘若萱添油加醋地宣传后，关舒成了人们口中的癞蛤蟆。</p>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关舒真想给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一巴掌。</p>
“你！”刘若萱立马做出娇弱可怜的模样，控诉关舒，“你不可以欺负人。”</p>
这时，赵伽站了出来，将刘若萱护在身后，“你放心，她再也欺负不了你了。她马上就要去垃圾星了，或许你们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p>
“是吗？你说了算数吗？”关舒冷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多吃屁，懂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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