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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十五章

    晋`江独家发表,

    谢绝转载!

    “我勒个去!!”

    一声尖叫打破清晨的宁静,

    叶岂寒从梦中惊醒,

    连眼睛都没张开,

    手忙脚乱去搂旁边的人,

    “怎么了?”

    “靠靠靠!”余声打得身下的床“砰砰”直响,

    床单在她手心里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音乐想听榜梅梦然竟然压了我一大头,不服不服不服!”

    叶岂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揉揉眉心,

    这才看见自己赤条条地暴露在空气中,幸好屋里暖气开得足倒不觉得冷,他想起昨晚结束时她妖精一样缠在自己身上,

    逼他不准穿衣服,

    她呢,倒是捡了一条睡裙穿上,

    就算被子被她弄成一条麻花垂在床沿,

    也勉强没有走光。

    “你、你变态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显然对他这种行为很不齿。

    他好笑地凑过去,

    “不是都睡过了,

    我身上有哪个地方是你没看过的?还有,

    昨晚明明是你……”

    稍微平静下来的余声也想起了昨晚自己心血来潮下的恶作剧,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照做了,下巴高高一抬,

    底气也随之升了上来,

    她清清嗓子,“我那是梦话!梦话你懂不懂?”

    叶岂寒笑得像只狐狸,“当然懂,原来你在潜意识里是这样觊觎我……的身体的。”

    余声叉腰,“谁觊觎了?我、我……”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傻的吗?”

    “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意思是被骂傻子也心甘情愿了?余声气结,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瞪他。

    “叶岂寒,我警告你啊,你别以为见过我爷爷,爬上了我的床,你就……”

    “音乐想听榜是什么?”

    “啊!”余声抓抓头发,“差点忘了正经事!”她四处找了找,终于在床角摸到手机,点开来给他看,“如果梅梦然不是依仗mr,她能是第一?挂车尾都算她走运了!”

    原来她的注意力这么好转移,叶岂寒在心里得意地笑,不一会儿神色又变得黯淡了些,不过听着她元气十足的声音,又开始觉得这个清晨很美好。

    “不就是一个榜吗?你想要我给你买。”

    余声白他一眼,“肤浅。”

    她真正在乎的才不是这个榜单,而是看不惯居顶的人是梅梦然,那个高纯度的仿冒伪劣产品。

    梅梦然即将发行的单曲在这个“音乐想听榜”上连续停留了三天,她的经纪人喜不自禁,笑得眼睛都要开出一朵花来,“我从公司内部拿到的最新数据,前几天做的调查,粉丝们表示愿意购买专辑的人占了调查人数的96%,但是这一部分就足够消耗首次发行总量的80%,梦然,这条路我们果然没有走错。”

    闻,梅梦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像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从云端跌到谷底,而今又置身于更高处,只是,她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担忧。

    小时候爷爷经常耳提面命,人啊要知足常乐,须知登高必跌重。

    她到了梅家以后,老太太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梅梦然渐渐地就把这句话抛之耳后,后来又身入名利场大染缸……

    岑晨又说,“这两天还有一个比较重大的消息,天行娱乐的官微发了一条微博。”她回忆着微博的内容:

    天行娱乐v

    :不日将有一位暌违乐坛七年的重磅级神秘人物带着新作品和大家见面了,期不期待?

    符合这个条件又在乐坛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人物,几乎只能锁定一个人了。

    显然,天行娱乐的官微以“神秘”做掩盖,可实际上大家都猜到了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ansel。

    这个才华横溢词曲作者兼知名音乐人的男人,偏偏生性清傲,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首作品,可每首都是精品,至今还活跃在各大怀旧金曲的榜单里,当年他捧出来的人,如今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乐坛半边天的顶梁柱,想唱他写的一首歌的人络绎不绝,可大都无功而返,七年前他更是宣布隐退,引来唏嘘无数。

    岑晨心里有隐忧,他挑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告复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不过,虽然似是而非,但以上只是网友们的凭空猜测而已,说不定只是天行娱乐卖的噱头,那天后余声最近不是和他们东家走得很近吗?可能为她造声势也说不定。总之,在官方未给出正式声明前,一切都做不得准。

    她又问旁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人,“梦然,待会儿你要出去?”

    梅梦然回过神,“对。”

    岑晨说,“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被狗仔拍到了,免得又拿出来大做文章,你已经够红了,不必再靠这些来炒作。”

    “我会小心的。”

    她做好了全副武装,从头到尾将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除了下车后沿着一条逼仄小路走过去引得好几阵狗叫声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梅梦然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堆放了不知多久已经隐隐散发着臭味的垃圾袋,口罩下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来了,咳咳!”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一边应着一边重重地咳嗽,房子的隔音并不太好,隔着门都可以听见拖鞋走在地板上的摩擦出来的声音,像一把钝钝的刀从硬木上划过一样。

    “然然?!”吴玉婉看清门外的人,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光亮,“快进快进!”

    屋里没有冷气,冷得人发抖,梅梦然裹紧了大衣,摘掉墨镜,一双凉凉的眸子这才落到饭桌对面的女人身上,这一看不得了,她的视线几乎紧绷成一条直线。

    太瘦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梅梦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她的眼眶深得像一个冰窟窿,两颗眼珠子就像浮在上面的龙眼核,原本就高的颧骨更是凸得不可思议,还有那下巴瘦削得简直都要露出骨头来,这样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脑中隐隐闪过些什么,可思绪突然被隔壁孩子的大声哭喊打断,只得作罢。

    “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关于我的身世秘密,不仅说得不清不楚,还说只能当着我的面讲,希望你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要求。”

    梅梦然冷笑,“如果是钱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她作势转身往外走,“再说,我对你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非就是看着她又从泥泞里爬了起来,妄想着从她身上再弄点钱花花罢了,所谓的秘密或许也只是凭空捏造出来借以要挟她的吧?

    可是……梅梦然在心里无声问自己,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自己。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咳咳……”吴玉婉靠在饭桌上,脖侧里冷汗直流,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止住,“你就不会过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

    “一百万换一个秘密。”

    “呵呵。”

    “我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你的生死与我何干?”梅梦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拳头握在身侧,指甲深陷进手心,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沙哑又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能有今天,有梅家老太婆不少的功劳吧?”

    她停下脚步。

    吴玉婉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是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爷爷……份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不是沈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梅梦然一个箭步已来到了她跟前,目光恶狠狠地逼视她,“你、再说一遍!”

    “你爸爸是个软蛋,在床上根本硬`不起来,我跟了这么一个像太监一样的不中用男人,怎么会生得出你?”

    “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梅梦然用力捏住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晃散架。

    “可怜你爷爷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疼,临死前还把你托给他老情人,要不是他,你一个小野种会有今天?”

    “你!”一连串的震惊消息已经让梅梦然有些失了理智,她气愤得全身都在抖,“我是沈梦然,我是沈家的孩子……你说谎!”

    “你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吗?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这话似乎戳中了吴玉婉的痛处,只见她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梅梦然还在痛骂着,似要诉尽心底郁积多年的怨恨,“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那么惨?你是什么母亲啊!你有什么资格当我母亲?!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小时候我因为你被多少人嘲笑?我一直以你为耻辱啊!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啊!”梅梦然突然仰头尖叫,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疯了般咬住自己脖子的女人,死命地将她推开,幸好几秒后她就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她从自己的脖子里摸到了血,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吴玉婉轻笑着将嘴角沾染的鲜血一点点舔了进去,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蜘蛛网,“然然,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去给你父亲赔罪吧。”

    她的嘴唇还破着,所以不知那血是谁的,她自己?还是梅梦然?或者两者都有?

    “然然,我得的是艾滋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下来。

    “艾滋病?”梅梦然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莫名其妙地大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疯子疯子疯子!”

    她摔门而去。

    门口的垃圾被踢飞,熏天臭味顿时弥漫了出来,走廊里一只卧在窗台上懒懒晒太阳的猫嫌弃地“喵”了一声,灵活的身子一跃跳了下来,甩甩尾巴走远了。

    梅梦然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虽然在回来路上她已经迅速地买来矿泉水冲洗过伤口,又在花洒下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浴缸里泡得皮肤都微微起皱,可那股渗透进血液里的寒意依然半分都没有减退,

    艾、滋、病。多么陌生又可怕的东西。

    那个女人的心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这天晚上,梅梦然几乎一夜未睡,笔电闪着幽绿的光,仿佛魔鬼的眼睛,一条条关于“hiv”感染的词条整体地罗列在屏幕上,每个都不知被重复点进了多少次。

    又累又困,几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她走路都像走在棉花上,踏不到实地,虚飘飘的,眼睛痛得睁不开,脑子也涨得发疼,正打算去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皱眉,本来想挂断,可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反而划到了接听键,助理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不好了然姐!”

    梅梦然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不出一分钟,手机又开始响,这次是经纪人岑晨打来的,她的声音紧巴巴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梦、梦然,你快上网看看!我把链接发给你了。”

    “我现在没空。”

    “m、mr,真正的mr出现了,梦然,我们彻底完了!”

    “嘟嘟嘟……”

    天行娱乐官微今早九点整发布了一条新消息:#如果想念有声音#有情人终成眷属[视频]

    梅梦然颤抖着手点进了视频,一开始是黑色静止的画面,一会儿后一行行简约飘逸的字从左上角缓缓升到中央:

    《如果想念有声音》

    词:ansel

    曲:ansel

    演唱:mr

    慢慢地开始有了彩色的画面,从一扇大大的落满夕阳的落地窗,转至屋子中央的一架钢琴上,黑色西装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修长白皙如玉竹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光是这一幕就足够赏心悦目勾人眼球,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素雅的月白色绸裙,身形纤细匀称,黑发如瀑垂至腰间,同样也只是一个背影……

    女人开始温柔吟唱。

    “如果想念有声音

    它一定在一遍一遍地说着

    我爱你不知疲倦

    ……想念早已入了画

    一笔一划等你的回答

    窗外勾栏的梅花,绽放时光刻的疤

    那晚失约的月光照床头的无眠

    ……想想又念念

    ……

    如果想念有声音……”

    女人声音温婉动听,轻灵干净,仿佛空谷幽兰,迎风低吟浅唱,香满人间。

    最后一个音戛然而止,男人忽然转过头来,俊挺的侧脸被头顶的灯打了一层柔光,线条柔和,女人也缓缓转过身和他对视……画面静止在她的侧脸出现前。

    梅梦然的心情在一看到“mr”两字时瞬间就跌到了谷底,又仿佛置身于茫茫雪原,迷茫和恐惧看不到尽头,全身从头冷到脚,最后麻木得没有一丝知觉。

    画面终止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没有道理又残酷的漫天飞雪掩埋了,她似乎又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正在慢慢死去,她的嘴里发出人难以发出的、类似野兽般的低鸣,她散乱着头发躺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个世界上能让那个男人如此深情对待的女人还有谁?

    “m、r,梅、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个经由天行娱乐官微独家发布的视频无疑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这首ansel和mr的七年之作《如果想念有声音》更是空降音乐想听榜、各大平台的音乐畅听榜,#am

    如果想念有声音#的话题更是以强大的屠榜之势占据了热搜榜、话题榜第一,足足一月有余,阅读量、讨论量和粉丝人数全面刷新了有史以来的单项纪录。

    这个视频对所有等待了七年的mr迷们来说无异于是在一片迷雾森林中抬头看见的天堂,在如破弦的惊喜过后,便是一阵甜蜜和幸福的颤动。

    如果你真的有真正喜欢过一个偶像,她神秘不可捉摸,引无数人追捧却如昙花一现,你等得太漫长,被镜花水月所扰分不清真假,她却在拂晓时分如一轮曜日冉冉升起……那么你便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当视频里词、曲ansel出现的时候,粉丝们已经是激动不已,大声尖叫、又蹦又跳,然而,看到紧跟其后的mr,先是震惊,复而眼睛睁大了、明晃晃地亮起来了,那股惊讶兴奋激动夹杂在一起的情绪像山洪一样爆发了……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声音不是mr。

    哪怕之前已经有人将这个名字偷窃了去,还厚着脸皮公开宣布,传得沸沸扬扬。

    有对比才有真相,而且这真相透明纯粹又干净,不会被任何人反驳。

    这才是真正的mr,是他们等了七年之久的mr,梅梦然就算模仿得再像,她的公关再如何费尽心思蒙骗住大众的耳朵和眼睛,但只要真正的mr一出现,所有的所有谎都会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首《如果想念有声音》是由知名音乐人ansel作词作曲,而mr是他唯一在公开场合表示过“非常欣赏”的声音……

    如果说广大的mr迷们还有一丝遗憾的话,那么便是视频的最后定格在那张只能隐隐看到秀美鼻尖和嫣红双唇的侧脸,他们垂首顿足、抓肝挠肺,恨不得生出一双魔手将它微微扳过来一些,好看清他们喜欢了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何番模样。

    天行娱乐官微彻底成为了mr迷们聚集的圣地:

    “有生之年,我终于等回了你。”

    “你的声音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你。所以大家都在说梅梦然就是mr,自始至终,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算是一个合格的mr迷吧?”

    “女神请原谅我们一时的迷失,我们会永远爱你!”

    “知道你还和我们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已经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如果想念会有声音,我想这七年来它一定让你震耳欲聋。”

    “相信我mr,除了你的声音外,你的背影也让我神魂颠倒。”

    叶岂寒v

    :这场合作迟到了七年,不过好在它最后还是来了。@天行娱乐官微

    v:……[视频]

    余声v

    :如果想念有声音,怕是说尽了某人的心声吧?亲爱的mr,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全世界宣布:欢、迎、回、来!

    上面两个大v的转发无疑又将热度往上炒了又炒,还引发了新一轮的猜测,比如某人是谁?迟到七年的合作是怎么回事?天后余声和mr又是什么关系?

    几分钟后,热评栏挤进一条新评论:“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我不会说。只要是真正爱你的人,他也会知道。”

    这条评论仿佛在粉丝间投了一个深海鱼雷,新的狂潮又被掀起……

    梅梦然的微博下也很热闹,当然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番热闹,粉转黑的后果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很难体会的,粉丝们的评论用“口诛笔伐、罄竹难书”都无法形容。

    “呵呵,容我为大家梳理一下,这位梅婊先是自己整容还死不承认,后又栽赃陷害助理、买小号黑人造谣险些被封杀,如意算盘又打得哗哗响,妄想通过冒充mr华丽复出,没想到被真正的mr横空打脸……”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呢?真是对你太失望太失望了!”

    “这脸打得疼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极品,你说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哦,我忘了,你可能一开始就是没有脸的,你的脸都是做出来的,是假的!”

    “之前还占据音乐想听榜第一的你,怎么我翻到最后都看不到了呢?是不是粉丝们恼羞成怒取消了原先的‘想听’啊?做人像你这样也是没谁了。”

    “你的公司一定被气得吐血了吧?买水军买平台、造势、买榜……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吧,上次扑街都扑得不要不要的了,这次该不会血本无归吧?摊上你也真是可怜,我还听内部消息说你经纪人都递交辞呈引咎辞职了,你呢?不出来给个说法吗?”

    梅梦然看到这里就没有再看下去了,她关掉手机,先进浴室洗了个脸,看到脖子上的伤口也像没看到一样,半个小时后,她提着一个小的行李袋出了门。

    “梅梦然应该是连夜赶回来的,今天天蒙蒙亮我才刚出前院就看到她出现了,”老周婶在给梅苒打着电话,“她这次没化妆,又穿一身黑,憔悴得跟鬼一样……”

    “我一时好奇就跟在她身后,见她去了老太太那屋,我从窗外瞅见她跪在老太太床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太太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嚎啕大哭……梅梦然没有待多久就回了自己房间,她出来时我看她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行李袋,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又离开了?”梅苒问。

    “对啊,”老周婶说,“火急火燎的。”

    挂了电话后,梅苒对着窗外沉思,梅梦然这是想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梅梦然正站在吴玉婉的住处楼下,除了行李袋,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和一卷黑色胶带,都是几分钟前她在前面小店里买的。

    出来开门似乎已经耗尽了吴玉婉所有的精力,她奄奄一息地瘫坐在椅子上,呼吸若有似无。

    梅梦然淡淡地打量了一圈四周,走过去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又走到那女人前面蹲下,从塑料袋里抽出胶带,用牙撕了一段,先将她的嘴巴封上,然后,又把她的双手分别缠在了椅子的两边把手上。

    吴玉婉已经无力抵抗,只能瞪大眼睛无声询问她想干什么。

    梅梦然轻轻“嘘”了一声,“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

    她说着在吴玉婉前面的小板凳坐下,行李袋张大着嘴巴将里面的东西暴露了出来,一叠叠厚厚的钞票,散发着迷人的红光。

    那抹光忽然从梅梦然的指尖跳跃了起来,吴玉婉的目光贪婪地跟随着她的动作,只见她拉过一边的用来取暖而今却被搁置许久不用的火盆,扔了几块炭进去……

    她手里拿着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突起,先是抽出一张钞票点开,引了火后扔到火盆里,又丢进一叠……

    吴玉婉“唔唔唔”地小声叫着,挣扎着要去阻止她!

    梅梦然自顾自地打开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就着红色钞票熊熊燃烧的火光点燃,刚吸入一口就被呛得剧烈咳嗽,她吸了好几口后才掐灭。

    “我想了很多,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们都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她已身败名裂,此生再无翻身的机会,何况又被咬了那一口,与其活着受折磨,还不如痛快地结束。

    显然,吴玉婉已经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将椅子抖得零碎作响,可她实在太虚弱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梦然连续地烧了十几叠钞票。

    她烧完纸币,开始烧袋里剩下的冥币了。

    最后,火盆里只剩下灰烬和一些还在冒着红光的木炭,梅梦然又挑了几块块头大的木炭扔进去,闭了闭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梅苒,我是沈梦然。”

    “六年前,我并不是真心想救你,只是当时太害怕,吓得腿都软了,这才倒在你前面,替你挡下了那一刀……”

    她心平气和地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声音都微弱得有些听不见了。

    “可是,”梅苒声音平静,“你救了我是事实。”

    “再见,姐姐。”

    梅苒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自己叫什么?

    沈梦然?

    她又叫她什么,姐姐?

    “师姐,预约病人到了。”小助理从门外探进头来,吐了吐舌头,“今天的病人好多,估计又要忙翻天啦!”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班,梅苒回到家,喝了大半杯水,脱掉外套就直接钻进被子里了。

    沉沉的疲倦和睡意困着她,可某根思绪又格外清醒,令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她下意识地靠过去。

    “怎么了?”男人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

    她趴在他腿上,摇摇头。

    “这几天怎么这么嗜睡?”他低下头来亲吻她脸颊,“是不是太累了?”

    年底了各种工作都积压到一起,她连休息都是见缝插针,不过,傅时谨却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上,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刻意避孕,会不会……</div>http://www.123xyq.com/read/3/36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