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中文网 > 现言 > 芙蓉春暖 > 第九十八章 东窗事发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没宵禁,街上已是夜幕降临了。

    天寒,加上两人成婚也两年多,算得上老夫老妻了,是以叔裕也懒怠骑马,两人是坐一顶小轿子来,又一顶小轿子走的。

    街上已暗了,封的严严实实的冬日轿子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阿芙只能听见细微的一点点叔裕的呼吸。

    偶尔轿子颠簸下,两人衣袖一蹭,布料的摩擦音才会提醒阿芙,她并不是独自坐在黑暗中。

    阿芙心里压抑,实在是想说点什么。

    她也不知道叔裕不说话是因为心中起疑,还是有公事挂怀;又或是自己心虚想多了。

    终于掀起帘子,决定问问外头行走的樱樱婉婉冷不冷,却发现眼前赫然是裴府的门头,连那俩白灯笼都是自己看着挂上去为小皇子守孝的。

    耳边传来叔裕的低笑:“这么等不及要下轿?”

    阿芙一愣,也笑道:“谁知道这么快就到了呢。”

    叔裕笑而不语,打起帘子。

    灯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眸子,他坚毅的侧颜轮廓撞进阿芙眼底,让她的心狠狠悸动。

    叔裕出了轿子,回身递给阿芙一只手,将她牵出来,又拉着她的手,缓缓往院子里去。

    月光如水,静夜无风,阿芙用另一只手把兜帽放下来,感受京城干冷的空气。

    叔裕束着一件玄色披风,显得线条格外干净,半抬了脸,看夜空中明晃晃的月亮。

    “阿娘走了一年多了。”

    他没头没脑冒出来这么一句。

    阿芙捏捏他的手:“阿娘已经转世去了好人家了。”

    叔裕点点头:“希望阿娘这一世能嫁个好人家。”

    阿芙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恨着忙着娶小的裴老太爷,柔婉道:“夫君别烦了,这些事非人力所能为,白白给自己添心事呢。”

    叔裕点点头,没吭声。

    看叔裕一路上的反应颇为淡然,阿芙放下了心,只觉得“榜眼哥哥”之事他想是没有挂怀,也就放心去沐浴了。

    婉婉刚要进去伺候,叔裕从文书堆里抬起头来淡淡道:“叫元娘进来伺候吧,一会你跟着周和去取些物什。”

    婉婉看向阿芙,阿芙心想能叫婉婉同周和处一处,也是好的,将来说不定能成一对儿呢,笑眯眯点了点头。

    阿芙出了浴房,见樱樱婉婉都不在,坐到妆镜前,由元娘给她拭发,奇道:“欸,她们还没回来吗?”

    叔裕褪去外衫,往浴房走,含含混混地应了句什么,阿芙也没听清。

    今日白天也累了,阿芙一上了床,脑子便糊涂了,找了个舒适的窝,便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只觉得身上异样,挣扎着睁开眼,却见叔裕野兽般伏在上头,倒吓了她一跳。

    她张口:“夫君...”

    话没说完,就被叔裕强势的吻堵回去。

    她想伸手推开他,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却发现两只手腕都被牢牢按在枕上,头发也被压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阿芙睡得脑子混昏沉沉,索性闭了眼强行忍耐,可叔裕却不依,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睁开眼,在昏暗的帐中看着他。

    叔裕的眸子很亮,毫无睡意,深如寒潭。

    他毫不怜香惜玉,阿芙终究忍不住呜呜咽咽地求饶:“夫君...难受...”

    叔裕言听计从,可还没等阿芙喘过一口气,他便又开始了....

    不知什么时辰,两人才一同去浴房清理。

    他坐在浴桶里,阿芙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比自己坐在浴桶里还舒服,浑身酸痛,也懒得动,听凭他折腾。

    痒了,便半梦半醒地轻轻推开他的手,下意识地躲他。

    叔裕就笑,阿芙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唇角便也带上了一抹笑意。

    第二日醒来已不知道什么时辰,阿芙揉揉眼,发现自己已被套上一件雪白中衣,舒舒服服裹在被窝里。

    她伸出藕臂舒展舒展,一侧头发现叔裕坐在床边上半笑不笑地看着她,倒把阿芙吓了一跳,呵欠都没打完就被吓了回去。

    “夫君怎得不去忙?在这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阿芙撑着身子起来,长发垂落,露出半痕雪肩。

    叔裕姿势没变,视线跟着她的脸挪动,一直盯着她不放,盯得阿芙心里毛毛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阿芙脸上是有污物么?”

    叔裕嗤笑一声,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

    阿芙的心一滞。

    叔裕伸出一只手,将她的中衣向上拽了拽,给她整理停当,然后不紧不慢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明亮的冬日阳光瞬间铺满正屋的地面。

    两个披头散发的熟悉身影被粗暴地推.进来,面向阿芙跪在正堂上,周和背着手站在一侧,低着头不看阿芙和叔裕。

    阿芙勉力睁大眼,可是泪水早已涌满了眼眶,她想下床,可是浑身都软了,竟就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到底是东窗事发了。

    随着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到锦被上,随即消失不见。

    叔裕冷笑:“你哭什么?”

    阿芙牙关颤抖地厉害,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夫君这是....”

    叔裕笑道:“夫妻两年多,咱们就不说场面话儿了吧?”

    阿芙咬唇,咬到唇色惨白才开口,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抖个不停:“.....她们两个,原....原不相关....”

    叔裕听清了,笑道:“我自然不会责罚她们。只是,”他将阿芙的胳膊打下来,“撬开她们的嘴,多少费了些功夫。”

    阿芙把泪水擦掉,看到婉婉和樱樱的衣衫上都透着斑斑血痕,心里是抖心抖肺地痛,痛得头蒙蒙的,却也知道不能同叔裕硬来,毕竟原本也是自己的错儿在先。

    她硬撑着身子跪起来,慢慢往榻下挪。

    叔裕盯着她的裸足,因为慌张没有套进睡鞋里,碰到冰冰凉的青砖地板,缩了下,又无可奈何地踩下去。

    阿芙跪倒在他身前,整个人只穿了层薄薄的单衣,又冷又怕,抖如筛糠:“....夫君...是阿芙的错,求夫君....”

    阿芙傻了,她也不知能求些什么。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樱樱婉婉,两人俱是一脸泪痕,嘴被布条堵住,不能做声。

    叔裕心头也一阵阵发寒。

    他多么希望阿芙连哭带骂地说周和昨晚查出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多么希望阿芙会说,她从不曾与穆晋珩有过婚约,不曾与他一同长大,更不曾在婚后还与他私会....

    元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眼看到阿芙单薄的身影跪在那,一下子仿佛衰老了十岁,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樱樱婉婉一人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把周和都吓了一跳;然后慌慌张张得扑到阿芙身边,一边给叔裕磕头一边道:“二爷,老奴拿性命起誓,我们姑娘与旁人绝无牵扯,不过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们姑娘重情义,割舍不开...”

    “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本就对姑娘百依百顺,这些年那两个小蹄子大了,更是只知道跟着我们姑娘胡闹!二爷,”元娘膝行过去,拽住叔裕的袍角,苦苦求道,“求二爷看在我们姑娘嫁过来无处不尽心的份上,让这件事过去吧,二爷...”

    她哭号许久,叔裕一直盯着阿芙,看阿芙只知道在一边垂泪,心头一恼,抬脚便将元娘踢了出去。

    这一脚踢在元娘胃上,元娘当即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阿芙一声凄厉的哭号就喊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抱起元娘,急得直抖:“元娘!元娘!快叫府医呀!快呀!”http://www.123xyq.com/read/2/23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