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赶?”</p>
“我跟老彼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课题,一秒都不能多等了,恨不得嗖的一下直接飞回实验室。”</p>
“那我过来送送你们。”</p>
“不用!马上就登机了。”</p>
江扶月嘴角一抽:“动作还挺快……”</p>
“嘿嘿,兵贵神速,这不是你教我的吗?”</p>
“好。那一路平安。”</p>
徐开青和老彼得走了,江扶月还有一天假期。</p>
她想了想,打给谢定渊:“不是要补充数据吗?实验室有没有人在?”</p>
那头一顿:“现在?”</p>
“嗯。”</p>
“我来接你,一起过去。”</p>
“好。十分钟后,别墅门口等。”</p>
江扶月提前了两分钟出门,谢定渊的车已经等在外面。</p>
他好像从来没迟到过。</p>
江扶月提前,他更提前。</p>
江扶月早,他能更早。</p>
“今天不用跟徐老一起?”</p>
“他们都回去了。”</p>
谢定渊轻嗯一声。</p>
江扶月转头看他:“你笑什么?”</p>
“我笑了吗?”</p>
“刚才你嘴角翘了。”</p>
“……可能是你看错了。”</p>
江扶月:“?”</p>
一路疾驰,三十分钟后,车停在DNA大厦收缩门前。</p>
值班警卫从窗口探出头,询问身份。</p>
是王叔。</p>
谢定渊降下车窗。</p>
“呀!是谢教授啊,看我这眼神儿,换了车就不认识了,不好意思……”目光扫过副驾驶,“江小姐也在呢?”</p>
江扶月微微点头。</p>
王叔咧嘴一笑,一边按下遥控器,一边说:“昨天你们一前一后错过两次,我看着都着急,今天总算碰到一块儿了。”</p>
门收到一边,谢定渊打了声招呼之后,开车进去。</p>
等到了实验室江扶月才发现,老白、老金、丁羽几个都不在。</p>
“人呢?”</p>
谢定渊:“去邻省考察新项目了。”</p>
“他们不在,那我数据怎么填?”</p>
江扶月没参加论文撰写,只是负责提供实验部分的数据报告,整体框架如何,哪些数据该添加到哪个位置,她一头雾水。</p>
如果这是一篇完成的论文,那她看过一遍有了大概了解之后,还能勉强操作。</p>
可关键是这篇论文还没完成,七零八落的。</p>
这怎么搞?</p>
谢定渊:“我来。”</p>
“……也行。”</p>
他是整个实验课题的主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论文构架。</p>
说干就干,两人都相当专业,一旦下手,必定心无旁骛。</p>
直到饥饿唤起江扶月的食欲,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p>
谢定渊:“先吃饭。”</p>
两人没出实验楼,直接让人送到外间,吃完之后,又再次回到实验室。</p>
江扶月:“照目前这个进度,今天能弄完吗?”</p>
谢定渊:“应该没有太大问题。”</p>
“那我们再快点?”</p>
“行。”</p>
这一忙,下午就过去了。</p>
夕阳落山,暮色四合,谢定渊整理好第三部分,排版规整:“你来看——”</p>
刚开口,便猛地顿住。</p>
只见操作台上,江扶月枕着一堆资料睡得正香。</p>
夕阳照进窗户,将她笼罩其中,仿佛镀上一层圣光。</p>
长发在余晖映照之下,浓黑中泛起一点亚麻色,浓密卷长的睫毛上下阖拢,宁谧安然。</p>
像一只慵懒的猫。</p>
一朵沉睡的莲。</p>
谢定渊无声靠近,在夕阳中,静静凝视着女孩儿的睡颜。</p>
眼底不自觉泛滥出柔光,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情。</p>
回想起两人见面之初,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情形,那时的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会被那些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拥有的情绪而左右——</p>
嫉妒,酸涩,无奈,怜爱,赞叹,惊艳。</p>
还有其他复杂到无法形容、难以描述的情绪。</p>
谢定渊心里很清楚,遇见她,自己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谢教授了。</p>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但又好像不太正常……</p>
这么想着,他好似着迷般,鬼使神差地凑近。</p>
再凑近。</p>
女孩儿身上独有的柑橘清香钻进鼻孔,缠绕着一丝清冽的甜。</p>
谢定渊仿佛醉了,眼神开始茫然涣散。</p>
最终停在呼吸可闻的位置,还差一点,只要一点,他温热的唇就能落到女孩儿白皙红润的颊边。</p>
但理智拉回他放飞的遐思,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警告:这样做是不对的。</p>
就在谢定渊咬咬牙,准备退开的时候,江扶月突然睁眼。</p>
刹那间,男人脸上的迷醉,眼中的流连,还有压抑在眸底深处的克制,都无比清晰地映入女孩儿漆黑的瞳孔中。</p>
抓个正着!</p>
谢定渊愣住。</p>
江扶月睫毛轻颤,仍然保持侧枕的动作,目光如炬,洞若观火:“你在做什么?”</p>
“我……”男人喉结一滚。</p>
“上次在车里,是为了叫醒我,这次也是同样的理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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